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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爸比在房間線上會議時,妳總是像土匪一樣抓門硬是要進來……
就像19年前,妳也是像土匪一樣,闖進爸比的生命……
那年,我還在為創業五年存活率1%的魔咒掙扎著。疲憊的腳步踏在10點多的夜光下,走上樓梯抬頭瞥見一隻黑色幼犬趴在地上向我搖尾示好,經家人告知妳幾小時前已選定我們家,不停抓門甚至一直伸手入門縫,就是想進來。
但,要上來這裡需經過會自動關閉的厚重大門還有一樓小門,再爬上陡峭樓梯,這哪是妳兩個月大身軀所能克服勝任?社區20幾戶住家妳怎知就我們最愛狗?妳又如何知道爸比本來就愛小狗勝過愛小孩?好像真的只有送狗鳥能解釋了。
天上的神知道這個家最適合妳,妳也最適合到這個家。因為妳將來要帶很多歡樂給創業中壓力山大的爸爸,也要陪伴爸比走過失去母親的傷痛。
剛養妳時,妳可算是天使狗,不愛叫也不會拆家,只有一小段時間沒生病卻非常挑食,記得連續幾天爸爸想盡花樣準備,妳還是撇頭不吃,霎時點燃火種說了氣話,大聲叫妳出去,妳居然聽得懂馬上飛奔出去。我後悔急忙騎車找妳,幸好在不遠處看到妳:HAPPY,趕快回來!妳沒有記仇馬上跳上車,爸爸安全帽下大哭說:爸爸對不起,不會再說出去離開這種氣話了。
有天晚上妳不知來由的從公司門口突然衝向馬路,好巧不巧地被馬路上僅有的一台車撞上,妳的哀號伴隨爸爸的驚叫嘶吼,大聲到鄰居們開窗探查。緊張害怕的妳,掙扎中咬到了爸爸的臉,但已沒心思管滴血留疤。送到附近獸醫院不願收,只說得快轉診。攔下了計程車,請司機幫忙開快一點,車內帶血的詭異氣味,讓司機皺了眉。拿了數倍車資,感謝他願意幫忙。
急診獸醫師說骨頭斷了、肝指數爆表,看能否撐過今晚。我不知是傻氣還勇氣的說:「不論花多少錢,求您救救我女兒,她是我寶貝我不能沒有她。」
死皮賴臉的懇求醫師讓我住在醫院陪妳,不想妳若真的走,爸爸卻不在身邊。醫院居然破例答應了。每個小時我都進去看妳有沒活下來。幸運地妳撐過第一個晚上,卻看到另外兩隻重症狗狗沒熬過走了。直到第三天過去,爸爸被醫院客氣地告知,不能再住獸醫院。五個小時手術完成後,妳慢慢復原,但住院進食總要爸比把食物放在手中一口一口餵才要吃,是吃定爸比的傲嬌嗎?還是怕爸比沒有來看妳。
妳出院後彷彿重生,對我也是一樣。好像狗來富是有那麼一點真實,妳來當我女兒後,公司逐漸上軌道,突破了五年緊箍,可以開始準備讓妳當花童了。初見爸比當時的女朋友,你就神準的知道這是妳未來的媽咪,異常熱情特別撒嬌。只要跟妳說媽咪要來探班喔!妳就會在門口引頸看著公車下車的人流中,有沒有好愛的媽咪。
量了妳的身圍訂製了小禮服,如願的拍了有妳的婚紗,拍照時若沒輪妳上場,妳就不安、嚶嚶說話,好似妳知道一家三口的日子已正式開始,妳也是主角不能缺席。
拜這些年手機功能進化,妳佔據了我們手機相簿大部分的空間。可以是各地寵物民宿、餐廳的背景,也可以只是妳睡覺吐舌的憨樣。沒愛狗的看了覺得:啊不都一樣,只有我們知道哪裡不一樣。
有妳的日子未曾覺得家中寂寥,妳的加入讓我們有屬於自己對完整家庭的定義。別人無法理解我們為何既然出國,卻只玩兩三天就回來;再舒適的飯店,只要不能帶狗就毫不考慮。因為既是家庭成員,怎會捨得讓她失落孤單。
雖然妳是人們眼中不起眼的米克斯,又是收容所中最常見、乏人憐愛的黑犬,但卻是爸爸媽媽心中永遠的寶貝。謝謝妳來到我們的生命中,希望有天妳終得離開世間,在回頭告別我們時,妳會說:這麼多年在爸比媽咪家中,過得很快樂!